美院雕塑系的景琛画了一幅画，画上面是一个漂亮的少女，少女眼神灵动，马尾辫俏皮的微微扬起，明暗阴影结构都堪称佳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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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是谁？”

景琛没有回头，只是专注勾勒发丝细节。

云篇站在他身后眉头蹙起：“我不记得我们系有这样一个人。”

“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。”景琛语气淡然。

高翔就坐在他旁边：“他画的是司清，很可爱的女孩子，云篇你也觉得很可爱吧。”

高翔看热闹不嫌事大，云篇没多理会。

“你真的考虑好了要回去？”

“对。”

景琛的笔尖轻微动了一下，有些出神，云篇看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，刚想说些什么。

“这件事我不想再讨论了。”

他说着站起身，将画架上的画拿下来，收到纸筒里。

“听老师说你要出国，一路顺利。”

说着他将纸筒拿在手里准备离开，高翔也跟上去：“你是不是准备把画送给司清，这样，小电驴便宜卖给你，这样你找司清就方便了。”

他打着毕业前卖一笔赚一笔的心思，却被云篇听进了耳朵里。

“景琛，那个叫司清的女孩，她会同意你回村里吗？”

景琛步伐未停：“这不是你该问的事。”

他的肖像画最终还是没送出去，景琛生来孤僻，没有主动与人打交道的习惯，那串号码他看了很多遍，可始终不知道第一句该说些什么。

直到……

“景琛，我的冬至它复原了吗？”

电话那头的少女问道。

景琛迟疑了一瞬：“还……没有。”

“噢，那好吧……”司清尾音上挑。“没事，我再等等。”

挂了电话，她托腮坐在窗边，室友见她发呆有意调侃。

“怎么了，对你的小电驴学长念念不忘啊。”

自从上次在校门口偶尔景琛载着司清回学校，她的室友们都喊景琛小电驴学长，听到室友说的话司清的神情更加困惑。

又过了三天，正直周末。

司清接到了景琛的电话，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司清打电话。

他说：“冬至，可能修不好了。”

语气低沉，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
两小时后，电话铃声响起。

“景琛，下楼。”司清的语气容不得拒绝。“把冬至带下来。”

二月的风依旧料峭，司清被冻得直打哆嗦，她脸颊微红，身上红色格纹大衣格外显眼，景琛见到她时，她正在不停搓手。

“你来了！”

司清扬头。

景琛低头看她，将手中的围巾一点点围在她脖颈上，景琛动作轻缓，温柔的如同对待珍宝。

“冬至放在木雕实验室里，我带你去。”他抿唇：“天气还没有转暖，多穿点。”

两人并肩走在路上，因着天气阴冷，在外面的学生并不多，树木依旧盛满枯枝，绿芽尚未长出，谁也没有说话，一时寂静无声。

行到半路时……

“冬至的事我很抱歉，我……”景琛心中犹豫。

“是我不小心，我应该把它放到高处去的！这样别人就碰不到了。”        

司清比划着将自己的手举的高高的。      

眼前的少女即使在这样的阴冷下都满身是光，景琛心中有莫名情绪涌动，

司清忽然回头，直直的对视上他的眼睛。

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景琛显然怔住，司清看着他眼神坚定。

“你要不要，和我在一起。”      

气势颇有破釜沉舟不破不立的冲击感，他心跳骤然急促跳动，刹那间方寸大乱，红晕从耳朵泛到脖颈。

要不要……和我……在一起……

和……这样明媚的太阳吗……

他刚想开口，一道声音打断了他。

“学长？”

是他的学弟池中煜，正气喘吁吁跑过来。

“太巧了！刚刚我去木雕实验室，把你的那个叫做冬至的作品放到柜子里去，零件太多散在那里怕丢了，听说那是个残次品？残次品还用修吗？”  

残次品三个字，景琛心跳漏拍，脑中的弦“嗡”的一声，几近断裂。